107 二姐姐夫（十） 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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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7 二姐姐夫（十） ◇
“證明？”渾身臟汙的男人撇撇嘴, 瞧見了一旁桌上的食物，羊腿、面餅、肉湯……
已經許久沒有吃過像樣的東西，這樣的飯食對於饑腸轆轆的他, 是折磨, 也是吸引。
淩無然站在桌子後, 面上不顯，但是心裏時刻提防著。從淩家倒下的那一刻，她便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, 只能信自己。
“你可以坐下吃，邊慢慢回想。”她開口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籌碼，哪怕眼前這個淪為奴隸的男人。
她過去, 手一抽，捆在男人手上的繩索便解開來。
男人再次打量幾步外的小個子，試探問到：“你到底找誰？單說名字，誰記得住？”
說著，他幹脆坐下，撈起羊腿開始啃。
“就說那天晚上官軍圍堵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淩無然問，從這人說話的語氣，她可以斷定就是經歷過當年之事的人。
但是這人不是觀州口音, 也就是說他不是當初一起的難民，而是，其中的山匪。
“倒黴, 本想倒一把人口, 誰知就碰上官軍。對方不分好賴, 給一鍋端了, 我們一起帶到了這邊。”男人擡著臟袖子抹抹嘴，灌了口肉湯，“路上死了不少人，保不準你要找的也死了。”
“他沒有，”淩無然壓下眼中厭惡，盯著男人的臟臉，“當晚還有一件事，有人逃跑。”
“啪”，男人將骨頭往桌上一扔，擡腳踩上長凳，“你放我走，我就說。”
淺淺的試探之後，這才是進入正題的時候。
“我做不了主，”淩無然實話實說，清靈的眼睛眨了下，“但是，我可以不那麽受罪，有食物可吃。”
她能做到這些拿來交換，對方如果想活就會答應，畢竟只有活著才有機會。當然，機會誰說一定就會有呢？
男人似在思考，良久後開口：“還有，我生病了，要郎中。”
“可以。”淩無然一口應下，別的條件不敢說，但是這個對她來說不難，畢竟她與軍醫已經熟稔。
見此，男人將空碗往桌上一擱：“對，那晚是有人跑了，吳六帶人去追的。”
“追到了？”淩無然問，袖下手心攥緊。
“沒，”男人拉著長腔，隨後看去淩無然，“人死了。”
淩無然只覺一記悶錘敲來頭上，腦中嗡嗡直想，眼前開始發黑。
死了？誰死了？她一時間進反應不上來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她的聲音染上不易察覺的顫抖，死死盯著男人。
男人不知為何覺得發冷，明明面前的小個子看起來沒什麽威脅，甚至很弱，偏偏心中生出一股懼意：“吳六回來說的，說那個逃跑的小子掉進了陷坑，整個人被竹刺刺穿。”
淩無然幾欲站立不穩，巨大的沖擊沖破了她心中深藏的希望：“陷坑？竹刺？”
“是，”男人不痛不癢的說著，“說是他們回來的時候，那小子還活著，躺在坑裏等死呢。”
“你，你們，”淩無然雙目圓瞪，根本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，聲音一時失了聲調，“就這麽把他丟在那兒？”
男人奇怪的冷嗤一聲：“不然呢？吳六那廝向來心狠，不願給人個痛快就罷了，聽說還把那小子身上的一塊傳家玉給拿了回來。”
淩無然緊咬著腮肉，想讓自己冷靜下來，可是內心已經波濤澎湃。大哥死了，就連他的玉牌也被拿走。
她千辛萬苦的尋找，結果居然是這樣嗎？世上只剩下她自己孤苦伶仃。小妹在她的手裏跌入江水卷走，大哥為了救她，引開賊人跌入陷坑……
淩無然啊淩無然，兄妹全是因為你而離去，就你自己偏偏活著！
沒一時每一刻，自責痛苦的煎熬著她，眼眶忍不住紅起來，她身子一斜，手臂撐在桌面上，這才穩住身體。
“吳六是誰？”淩無然問，輕靈的嗓音染上陰冷。
男人笑笑：“你現在動不了他了，他現在可是銅門關的一名千戶，官家的人。”
淩無然牙根緊咬，齒縫中擠出一個字：“說！”
話音未落，只聽“啪”的一聲，對面男人已將瓷碗打碎，手握一塊瓷片上來就想鉗住淩無然。
說時遲那時快，淩無然還未從震驚中走出，身體下意識做出反應，靈活躲避開來人。
她本就心存提防，如今身形一閃，卻是那男人差點兒倒下。
“小子，帶我出去，我幫你去找吳六。”男人見狀，趕緊改口，實沒想到眼前瘦弱小子竟然伸手不錯。也是大意，本以為松開雙手已經夠用。
“你覺得我會信？”淩無然嘴角一抹冷笑，當即抽出腰間短劍，劍尖直指男人咽喉。
一個傷天害理的賊匪，會有什麽道義可言？原以為是個當年難民的話，她想著幫一把的。
外面的守衛聞訊進來，直接擡腳將男人踹到在地，後面不忘狠狠補上兩腳。直到男人動彈不得，就像拖沙包一樣，提著他的腿生拖了出去。
軍醫一直跟著淩無然，當他跑進帳子的時候，就見那個小小的姑娘勾成一團，縮在帳子的角落裏。
“然兄弟，你可有傷到？”
“沒有。”淩無然低著頭，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。
下一瞬，她從地上站起來，眼眸中再無情緒，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。
軍醫也不好多問，後面把人送回了王帳，幫著探了下脈，自己這才離開。
淩無然坐在躺椅上，與那俘虜說的每一個字都在耳邊盤旋。他說淩子良死了，說害死淩子良的賊人如今有了官家的身份……
周身像被火焰炙烤，讓她無法安坐。她不想再等下去，她要去銅門關，總有辦法進關的。
大哥到底有沒有死，是不是真像那俘虜所說，只要找到那個叫吳六的千戶，一切都會明了。她會殺了他，為大哥報仇。
而她也清楚，此番前去，面對的是什麽。
淩無然跑進內帳，到了那張她看了許多遍的地圖前，再一次用手指描畫著線路，一直到銅門關的標記處。
外面天色暗下來，她知道守衛換崗的時辰，而躲避人是她所擅長的，要離開這裏並不難……
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，將袖箭纏在自己手臂上，再摸去枕下的時候，掏出來的是一面銀鏡。
淩無然一瞬的怔楞，不由想起了在這兒的日子，說長不長，說短不短。她也不知道為何要留在這兒，就因為那個盟約？
還記得今日溥瀚漠要離開，他說，他回來後就帶她看真正的草原。他倆是敵對關系，又莫名的有了盟約，他是照顧她的，他看似身高馬大，其實性情直率，她會感覺到溫暖。頭一次，淩無然覺得對於他，是可以有些信任的……
她晃了晃腦袋，將那些亂糟糟的全部甩掉：“淩無然，去找大哥，這是你該做的。”
至於溥瀚漠，就當那盟約在自己這邊斷了罷。而他，貴為北越宏義王，自然很快也會忘記她。
想到這兒，淩無然抿抿唇，將銀鏡收起帶上，靈巧的身形閃出了帳外。
寒冬深沈，冷風大得像要將整片地皮給揭起來。
有過上一次迷路的教訓，這次淩無然提前有過準備。不只是看那地圖，她還曾用針線繡在了衣服上，那條去往銅門關的路。
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體格，根本沒辦法和寒冷抗衡，現在已經不是剛開始的初冬，已經進入隆冬。
。
王帳。
溥瀚漠看著空蕩蕩的帳子，身後的布簾還在晃動。這一次回來，沒有人笑著叫他一聲“主帥”，剩下的是桌上涼透了的水。
他不讓別人進帳子，就是怕淩無然被人知道秘密，他想幫她守住。可倒好，她利用了這點，趁他外出就自己跑了。
跑了，只字片語都沒留下，要不是墻邊的那張躺椅，他真要以為這裏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做淩無然的女人。
他想過她會走，可是沒想到是這樣的。
“我是早上過來，看見人已經不見了，應該是昨晚走的。”軍醫戰戰兢兢。
“她和那個俘虜說了什麽？”溥瀚漠問。
軍醫搖頭，他根本不知道。
溥瀚漠擺擺手，示意人下去。如果淩無然想走的話，沒有人能留住她，她有時像一只聰慧的小狐貍。
“可是阿然，你忘了咱倆之間有盟約，”他走到躺椅旁，還記得與她坐在一起嬉笑，“沒完成之前，你這是背叛。”
一切擺設都是原來的樣子，她沒有帶走他的任何東西，意思很明了，與他切割幹凈，不再交集。
溥瀚漠走去床上坐下，一眼看到地圖，忽而笑了：“銅門關，是罷？”
。
銅門關外，昔日貿易繁忙的大渝門戶，此時冷冷清清。
有戰事，商隊哪還敢經過這裏？
淩無然縮在一處避風處，忍不住咳了兩聲，接著把藥瓶中最後一顆藥丸吃掉。
遠處就是城門，可是馬累壞了，一步不想往前走，她也只好停下來。
今日，她必須進城，商隊等不到，那就等外出巡視的騎兵。以前也不是沒有幸存的士兵，從關外跑回來，她這兒還帶著軍牌不是？
等到太陽出來，淩無然也攢了些力氣，牽著馬想繼續前行。
滿目是殘雪與灰撲撲的土地，毫無生氣。
突然，耳邊隱隱有馬蹄的聲音，淩無然停下腳步。果然前方起了一片塵土，應當是大渝出城巡查的騎兵。
她來了精神，剛想騎上馬背，腳跟才一動彈，一支羽箭嗖得飛來，直直的釘在她鞋尖處，箭尾的翎羽猶在振動。
淩無然渾身一個激靈，迅速轉身看去。
作者有話說：
姐夫：媳婦兒別走，不要丟下我，貼貼……
感謝在2022-12-22 19:35:38~2022-12-23 19:23: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要早睡啊 5瓶；憶影、41176719 1瓶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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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無然站在桌子後, 面上不顯，但是心裏時刻提防著。從淩家倒下的那一刻，她便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, 只能信自己。
“你可以坐下吃，邊慢慢回想。”她開口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籌碼，哪怕眼前這個淪為奴隸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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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說那天晚上官軍圍堵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淩無然問，從這人說話的語氣，她可以斷定就是經歷過當年之事的人。
但是這人不是觀州口音, 也就是說他不是當初一起的難民，而是，其中的山匪。
“倒黴, 本想倒一把人口, 誰知就碰上官軍。對方不分好賴, 給一鍋端了, 我們一起帶到了這邊。”男人擡著臟袖子抹抹嘴，灌了口肉湯，“路上死了不少人，保不準你要找的也死了。”
“他沒有，”淩無然壓下眼中厭惡，盯著男人的臟臉，“當晚還有一件事，有人逃跑。”
“啪”，男人將骨頭往桌上一扔，擡腳踩上長凳，“你放我走，我就說。”
淺淺的試探之後，這才是進入正題的時候。
“我做不了主，”淩無然實話實說，清靈的眼睛眨了下，“但是，我可以不那麽受罪，有食物可吃。”
她能做到這些拿來交換，對方如果想活就會答應，畢竟只有活著才有機會。當然，機會誰說一定就會有呢？
男人似在思考，良久後開口：“還有，我生病了，要郎中。”
“可以。”淩無然一口應下，別的條件不敢說，但是這個對她來說不難，畢竟她與軍醫已經熟稔。
見此，男人將空碗往桌上一擱：“對，那晚是有人跑了，吳六帶人去追的。”
“追到了？”淩無然問，袖下手心攥緊。
“沒，”男人拉著長腔，隨後看去淩無然，“人死了。”
淩無然只覺一記悶錘敲來頭上，腦中嗡嗡直想，眼前開始發黑。
死了？誰死了？她一時間進反應不上來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她的聲音染上不易察覺的顫抖，死死盯著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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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無然幾欲站立不穩，巨大的沖擊沖破了她心中深藏的希望：“陷坑？竹刺？”
“是，”男人不痛不癢的說著，“說是他們回來的時候，那小子還活著，躺在坑裏等死呢。”
“你，你們，”淩無然雙目圓瞪，根本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，聲音一時失了聲調，“就這麽把他丟在那兒？”
男人奇怪的冷嗤一聲：“不然呢？吳六那廝向來心狠，不願給人個痛快就罷了，聽說還把那小子身上的一塊傳家玉給拿了回來。”
淩無然緊咬著腮肉，想讓自己冷靜下來，可是內心已經波濤澎湃。大哥死了，就連他的玉牌也被拿走。
她千辛萬苦的尋找，結果居然是這樣嗎？世上只剩下她自己孤苦伶仃。小妹在她的手裏跌入江水卷走，大哥為了救她，引開賊人跌入陷坑……
淩無然啊淩無然，兄妹全是因為你而離去，就你自己偏偏活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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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吳六是誰？”淩無然問，輕靈的嗓音染上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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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無然牙根緊咬，齒縫中擠出一個字：“說！”
話音未落，只聽“啪”的一聲，對面男人已將瓷碗打碎，手握一塊瓷片上來就想鉗住淩無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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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子，帶我出去，我幫你去找吳六。”男人見狀，趕緊改口，實沒想到眼前瘦弱小子竟然伸手不錯。也是大意，本以為松開雙手已經夠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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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傷天害理的賊匪，會有什麽道義可言？原以為是個當年難民的話，她想著幫一把的。
外面的守衛聞訊進來，直接擡腳將男人踹到在地，後面不忘狠狠補上兩腳。直到男人動彈不得，就像拖沙包一樣，提著他的腿生拖了出去。
軍醫一直跟著淩無然，當他跑進帳子的時候，就見那個小小的姑娘勾成一團，縮在帳子的角落裏。
“然兄弟，你可有傷到？”
“沒有。”淩無然低著頭，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。
下一瞬，她從地上站起來，眼眸中再無情緒，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。
軍醫也不好多問，後面把人送回了王帳，幫著探了下脈，自己這才離開。
淩無然坐在躺椅上，與那俘虜說的每一個字都在耳邊盤旋。他說淩子良死了，說害死淩子良的賊人如今有了官家的身份……
周身像被火焰炙烤，讓她無法安坐。她不想再等下去，她要去銅門關，總有辦法進關的。
大哥到底有沒有死，是不是真像那俘虜所說，只要找到那個叫吳六的千戶，一切都會明了。她會殺了他，為大哥報仇。
而她也清楚，此番前去，面對的是什麽。
淩無然跑進內帳，到了那張她看了許多遍的地圖前，再一次用手指描畫著線路，一直到銅門關的標記處。
外面天色暗下來，她知道守衛換崗的時辰，而躲避人是她所擅長的，要離開這裏並不難……
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，將袖箭纏在自己手臂上，再摸去枕下的時候，掏出來的是一面銀鏡。
淩無然一瞬的怔楞，不由想起了在這兒的日子，說長不長，說短不短。她也不知道為何要留在這兒，就因為那個盟約？
還記得今日溥瀚漠要離開，他說，他回來後就帶她看真正的草原。他倆是敵對關系，又莫名的有了盟約，他是照顧她的，他看似身高馬大，其實性情直率，她會感覺到溫暖。頭一次，淩無然覺得對於他，是可以有些信任的……
她晃了晃腦袋，將那些亂糟糟的全部甩掉：“淩無然，去找大哥，這是你該做的。”
至於溥瀚漠，就當那盟約在自己這邊斷了罷。而他，貴為北越宏義王，自然很快也會忘記她。
想到這兒，淩無然抿抿唇，將銀鏡收起帶上，靈巧的身形閃出了帳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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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過上一次迷路的教訓，這次淩無然提前有過準備。不只是看那地圖，她還曾用針線繡在了衣服上，那條去往銅門關的路。
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體格，根本沒辦法和寒冷抗衡，現在已經不是剛開始的初冬，已經進入隆冬。
。
王帳。
溥瀚漠看著空蕩蕩的帳子，身後的布簾還在晃動。這一次回來，沒有人笑著叫他一聲“主帥”，剩下的是桌上涼透了的水。
他不讓別人進帳子，就是怕淩無然被人知道秘密，他想幫她守住。可倒好，她利用了這點，趁他外出就自己跑了。
跑了，只字片語都沒留下，要不是墻邊的那張躺椅，他真要以為這裏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做淩無然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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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和那個俘虜說了什麽？”溥瀚漠問。
軍醫搖頭，他根本不知道。
溥瀚漠擺擺手，示意人下去。如果淩無然想走的話，沒有人能留住她，她有時像一只聰慧的小狐貍。
“可是阿然，你忘了咱倆之間有盟約，”他走到躺椅旁，還記得與她坐在一起嬉笑，“沒完成之前，你這是背叛。”
一切擺設都是原來的樣子，她沒有帶走他的任何東西，意思很明了，與他切割幹凈，不再交集。
溥瀚漠走去床上坐下，一眼看到地圖，忽而笑了：“銅門關，是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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銅門關外，昔日貿易繁忙的大渝門戶，此時冷冷清清。
有戰事，商隊哪還敢經過這裏？
淩無然縮在一處避風處，忍不住咳了兩聲，接著把藥瓶中最後一顆藥丸吃掉。
遠處就是城門，可是馬累壞了，一步不想往前走，她也只好停下來。
今日，她必須進城，商隊等不到，那就等外出巡視的騎兵。以前也不是沒有幸存的士兵，從關外跑回來，她這兒還帶著軍牌不是？
等到太陽出來，淩無然也攢了些力氣，牽著馬想繼續前行。
滿目是殘雪與灰撲撲的土地，毫無生氣。
突然，耳邊隱隱有馬蹄的聲音，淩無然停下腳步。果然前方起了一片塵土，應當是大渝出城巡查的騎兵。
她來了精神，剛想騎上馬背，腳跟才一動彈，一支羽箭嗖得飛來，直直的釘在她鞋尖處，箭尾的翎羽猶在振動。
淩無然渾身一個激靈，迅速轉身看去。
作者有話說：
姐夫：媳婦兒別走，不要丟下我，貼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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